顺从点吧!

    明霜只觉得身体一重,被人推倒在炕桌边。
    郑思扑上来一顿乱亲,却没有听到预想中哭求抗拒的声音。他抬头,只看到满是鄙夷的目光。
    明霜冷冷一笑:“你以为凭这种事就能拿捏我?反而是你,露出狼子野心,已经是个死人了。”
    郑思见她冰山一样,心里备受打击,不免口不择言:“是,你有钱。可就算你现在掌管明家,只要失身,就什么都没有了!呵,只要我往外说一句和你私下共处一室,你就会人人唾弃,哪还有人和你谈生意?”
    他自以为抓住了好时机,更是得意起来:“所以你还是顺从点吧,我的好小姐。”
    说完上手拉扯明霜的衣襟。
    那只手粗暴的撕扯揉捏,一点柔情也没有,只让明霜觉得难受厌烦。
    评价是,手上功夫不如那便宜哥哥。
    混蛋,怎么想起午睡时那事了?怎么身体居然还热起来了!?
    察觉到一直僵硬的身体在抑制不住地扭动,郑思嘲弄一笑:“呵,清高装不下去了吧?骚浪身子,沾上男人就淫起来了!”
    明霜咬牙忍着,感到沉重的身体压了上来,感到这男人已经发硬,正在自己身上乱蹭。
    面目可憎,死不足惜。
    确信身上这人的视野已经彻底看不见自己的手,明霜慢慢摸到桌面下的暗格,抽出藏起的小刀,看准了他的要害……
    “砰”的一声,门板碎裂。碎块贴着炕桌飞来,精准地砸中了郑思的后背。
    那家伙惨叫一声,被势大力沉的门板带飞,狠狠撞在墙上!
    “畜生,你在做什么?”
    越深眼里涌上血色,一跃飞到郑思面前,看到小白脸的样子就恶向胆边生,暴雨一样砸下一顿老拳,打到他内伤吐血也不收手。
    郑思不知是下身的割伤更痛,还是浑身落下的拳头更痛。疼过了头,他甚至发不出求饶声,只能等死一样挨着。
    明霜旁观了一会儿,平淡地说:“够了,你要打死他吗?那麻烦别让他死在我这里,晦气。”
    越深慢慢停了手,仍然余怒未消,只是还记得明霜更需要照顾。
    “你怎么样?”越深颤抖着帮她拢好衣服。
    “别碰我!”明霜看到他就会想起中午时被轻薄的经历。
    想起来就心乱如麻。
    越深乖觉收手,但是脑子一团乱:若是没有想她想得厉害……若是没有忍不住跑来看她……
    一想到可能的后果,就有股邪火上头:“你太任性了!自顾自跑出来,结果遭遇这种……万一我晚了一步,万一……”
    明霜抬眼,凌厉地瞪了一眼:“你急什么?能欺负我的人,他娘亲都没嫁人呢!”
    越深闻言仔细看过去,发现郑思夹着腿惨叫,命根子处渗出鲜血。
    想来这辈子是不会有后了。
    而明霜则深呼吸几口气,撇掉了手里染血的小刀:“没有你,也不会让他占我便宜的。”
    态度平常得好像刚刚是用裁纸刀切了信封。
    越深扳过她的身子,强迫她看着自己:“那也不行!这恶心东西碰你一下我都要疯了!你为什么这么平静,不知道刚刚多可怕吗?”
    明霜觉得好笑,阴阳起来:“你真把自己当哥哥了?还怪有责任心呢。”
    “我……没有想当你哥哥,你,你还不懂?”
    后面的话得私下说了。
    越深眼角瞥见郑思正在悄悄爬行,预备逃跑,直接赶过去一脚把他踢出了门。
    他抽出匕首要结果了郑思再说话,但是被明霜扯住了后心。
    “不许追。”
    “?”
    “我不喜欢你插手我的事,不喜欢欠你人情。”
    “你讲讲道理!是分你我的时候吗?!你不怕他逃走诬陷你吗?这人不能留!”越深急得要死,比明霜这个当事人还急。
    偏偏明霜纠缠不清,就是不撒手,他只能眼看着郑思捂着腿踉跄逃离,他却不忍心丢下明霜。
    确定郑管事逃掉了,明霜松了手,多一刻都不想接触越深的样子。
    看他眼里果然闪烁关切之色,明霜益发认定此男子演技了得,是个劲敌。
    “虚伪!你做的事……又好到哪儿去?”
    “自然不同,我们是……已经……”
    他又生气又迷惑,抓住明霜的肩膀:“现在没有别人在场了,明小姐,你告诉我一句实话,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?”
    明霜同样又生气又迷惑:“谁装了?我为什么要认识一个流浪儿?你又哪里配让我花心思欺骗?”
    越深细细看她眼睛,并未见到半分玩笑的意思。
    根本不是那个晚上,又促狭又娇俏的小魔女。
    失魂落魄之后,是巨大的愤怒:“你是谁?我知道了,你是另一个魂,夺舍了我的露珠!你把她还给我!”
    明霜呆了一下,眉头抽动:“发什么癫?有病就去看郎中!”
    说完推开越深的手,甩袖子回屋。
    却在跨入门槛的时候啊了一声,膝盖软倒,摔坐在地。
    前一刻的失望痛苦愤怒都抛掉了,越深过去抱住了她。“怎么,刚刚受伤了?”
    就算明霜再怎么拒绝咒骂越深也当没听见,打算先把她放回炕桌边。
    “不行,血。”
    刚刚郑思逞凶的地方留着好几处血渍,有明霜下刀留下的,还有越深打人留下的。
    好好的团花坐垫全是刺目猩红,空气里还有股淡淡的铁味。
    明霜脸色苍白地合上眼,用力转头,仿佛要尽可能离那一片远一点,一点也好。
    越深明白了什么:“你怕血?”
    他知道世界上有这样的人,心里抵触某种事物,一点都见不得。
    明霜咬牙:“怎么?拿到我的软肋了,开心?”
    越深的肺快要爆炸了:“你这小妞嘴巴当真讨厌!有本事你和人谈生意也这么说话!”
    语罢已经把明霜背出了屋子,放在台阶上。
    他解开外衣时明霜有如惊弓之鸟,只是浑身发软跑不掉。
    结果他只是把衣服披在明霜背上,说道:“自己在这坐一会儿,可别到处跑。我把里面收拾了再出来和你理论!”
    明霜松了口气,呼吸间嗅到了外衣上的气味,觉得熟悉。
    市井烟火味下有一丝带着潮气的泥土味,已经快散去。
    不过还有一些乾江边野姜花浓烈的气味,那种香气倒是经久不易洗掉。
    野姜花?水贼群聚之地多生的野姜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