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2章 军制

    第242章 军制
    授予流民田亩,自然也可授予士卒田亩,他自丹水向天起誓,虽未食言,但还是不够,於晋国力而言,好好经略黄河以南,用不著数载,便可摧枯拉朽的攻克关中诸国,届时就能再次筹谋北伐,稳扎稳打的进据河北。
    府兵是庙堂发不出军费,赡养不了边军所致,遂令其“自生自灭”,大晋有钱有粮有人,何必效仿?
    募府两制相较之下,於当今而言,前者优胜。
    条件够,再施以些土地,战力多半节节攀升,刘义符如是想著,倘若他授予三百军士一人十亩田地,也就是三顷田亩,算不得多。
    晋军满打满算十数万人马,不可能都授予田地,精锐私军授田,舍小而获大利,说是一本百利不为过。
    要可知道,前岁毛修之治芍阪,一年开田三千顷!
    连荆淮富饶之地都能开垦如此多田亩,更別提曾有天府之称的关中,今下因战乱而致民生凋零,许多荒田被作了牧地,整治一番,再开垦数千顷不是难事,无非是翻一遍土,除去草根罢了,用不著土木大师毛修之亲至。
    关中人少田多,分三顷地於麒麟军,也就是九牛一毛。
    至於关陇收復后,亦或刘裕允他收编降军,待立功后依可授田,只是这个度还需要慎重把握,真要赏了数百亩田,与封爵无异,那还倒不如封个男爵,相比之下,还有个名头可以吹嘘。
    有了念想,刘义符打算回府时便向刘裕请命示意,以誓言为藉口,別说三顷,三十顷也会捨得。
    些许田亩,怎能比的上家族清誉?
    正是要大肆封赏,方能证刘义符別於司马氏,遵守水誓,重信重义,此番一来,届时名正言顺受禪,何人还会,还敢拥护晋室?
    说实在的,刘裕也想来上这么一遭,以水为誓,以司马氏无信为枝叶相衬,当真是速揽名望之易事。
    不得不说,许多士人养望半生,直至须鬢灰白才出山。
    却不及刘义符指水一誓,若其生於士族,保不齐也是谢安般的人物,再不济,也可作殷浩。
    宴会上,又以求贤为由,肺腑高论,眾人皆知刘义符仰慕崔浩不过是隨手为之。
    虽说礼贤下士是王者的基本素养,但刘义符那番话,显然又揽了一波名望。
    在外,他这位麒麟子的人设几乎要被包装成圣人,毫不吹嘘的说,入长安时,便有不少士子自荐为幕僚、门客,刘义符因初至长安,尚不熟悉,因而未敢聘用。
    当然,真是大才,他早就一眼相中,揽入麾下,只可惜德才兼备者少之又少,眼光又高,不以风评为准,往前吹捧过头翻车的也不在少数,光是听闻,还不足以他们热枕到放低身价投靠。
    有时求贤与求女大同小异,越是轻易得手,越不值得珍视,刘备尚还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呢。
    汉末都那个鸟样,更別提我大晋士人了。
    只可惜改变此风气,难度不亚於改朝换代,非一两代人所成。
    刘义符也不指望自己能长寿至百岁,年岁不同,心境隨之而变,兴许他前半生励精图治,后半生想开了,唯顾享乐,岂不晚年不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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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毕竟有基哥为明例,长生也不是好事,兄弟亲朋尽皆离世,甚至乎白髮送黑髮,非常人所能忍。
    如若真活到古稀之年,他自然也会將接力棒交予下一任,自退为太上皇便是。
    飘忽之际,刘义符收束思绪,訕訕一笑,惹得恭立在旁的郭行有些不知所以。
    “明日去召良驹他们至此,我有事要亲自吩咐。”
    “唯。”
    吩咐了几句后,刘义符问道:“你可愿去司隶做事?”
    听此,郭行面色诧异:“不知世子要令仆做何事?”
    “你今岁几何?”
    “仆二十有九,年后则至而立。”
    “尚还年轻,你早前於玄麾下做主簿,知悉军务,我欲擢你为主簿。”刘义符笑道:“只是你与良驹他们不同,功绩不显,我也不可因私废公,无功赏。”
    作为降僚,除实打实的军功之外,郭行於司隶行文僚、於河东行主簿之事,不足以征拨为征虏主簿,派遣去地方歷练一段时日,熬一熬资歷,来时提拔,合乎情理。
    “仆志小才疏——恐负世子所望—”郭行受宠若惊,惶恐道。
    刘义符观他作態,哼笑了一声,拉著他的手,笑道:“我又不欲令你作萧相子房,再者,萧曹二相隨高祖起事前,也不过县中功曹,寧朔將军四品职,你乃玄之主簿,起点不输二相,尚未施展才干,何必先行自我否决?“
    郭行愣了愣,一时哑然。
    “江公手下缺人,我打算让你去他身边做事,要求不过两点,勤学博见,你也可趁此习悉土断之法,来日隨军收復失地,正值用文之地。”
    言罢,沉寂在原地良久的郭行嚅了嚅嘴,眼眶泛湿,鼻腔一热,感激涕零道:
    “仆—定不负世子厚望!”
    受恩泽实在太多,郭行都不知该如何报答,他只得悉事遵从刘义符的安排,以其言为圣命,听之任之,方可报答。
    刘义符有样学样的拍了下郭行的肩膀,以示勉励。
    “不用著急,於长安暂居些时日,月后起行便可。”
    “唯。”
    刘裕喜用寒门,刘义符则稍有不同,他尤喜同蒯恩这般的草根出身,拉拢轻易,使其归心也用不著太过费力。
    自然,这都是建立在品行之上,九品中正制以门第为评准,不以德才为鑑,弄得从上至下,一片乌烟瘴气。
    在刘义符眼中,品行过得去,有才能,不用多,有潜力有进取的空间才最为难得。
    赵玄善抚军心,郭行於其摩下做事已久,多少也明白不了,安抚地方,收拢人心於收復之地意味重大。
    打下的地盘若不能巩固,看似於疆域之中,实则不然。
    激励了几句后,刘义符便要打道回府,料理授田之事,以及如何安顿姚佛念这个羌献帝。
    帐册中所计,长安共六万五千余户,其中汉人多为士民,算上其各府各族门中的僕役,约有三万户。
    羌人还要多上数千户,这其中汉胡居杂,有些实在难以分清,册上的只能作个参照,真要一代代追溯,不知要清点土断至何时。
    往前羌汉皆称秦人,入长安前,刘义符所言,尽皆一视同仁,但说归说,做到又是另一回事。
    这些羌民应当要散於关中各地,不可全滯留居於长安,京兆一带,受渭水所灌,不適放牧,而適农桑,本该用来播种的良田做了牧场,岂不是暴殄天物?
    若要放牧,京兆西北原野草地数不胜数,何至於非得待在京兆呢?
    秦军骑兵眾多,需马匹牲畜不假,但有更好的去处,既能够两不耽误,那还是早做分別为好,无非届时给予补偿,实在不愿离开这片京畿富庶之地,也可酌情处之。
    放牧可以,可要有规划,士农工商,为保关中平定,以减轻漕运而来的血粮,绝不得因其而耽误农事。
    治理关中难度不小,好在有一眾文武在旁,恰好正是大刀阔斧的良机。
    稍加权衡利弊,刘义符欲策马归城与刘裕谢晦等商议一番对策。
    位於身侧的郭行见刘义符离去,踌躇犹豫了许久,终是唤道:
    “世子。”
    刘义符偏身问道:
    “何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