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4章 分赏

    第234章 分赏
    一辆辆满载著钱帛珠宝的马车缓缓驰骋,兴许是有些不堪重负,宽敝的赤驰道上为车轮碾下浅浅印痕。
    傅弘之策马於队末,手中握著遍有磨痕的鞭绳,侧首扫量著一名名面露朝阳著有条不紊行进的士卒后,鞭马执轡。
    “驾!”马蹄高抬,顿然向北奔腾而行。
    一声令下,傅弘之马鞭挽成半月状,收束於两跨间,专注於面前。
    金丝武冠隨之抖动,宽敛黑玄袍衣隨风摆动,一人一马沐浴於灿阳之中,威风凛凛。
    行於街市两道的胡汉士民见其身姿挺拔,战马健壮,纷纷侧目相望,其中以胡民居多。
    往前南人留於他们的印象之中,大都不擅骑乘,就连攻入长安的王镇恶等將在驰道上纵马时,也稍显“生疏”。
    故而刻板印象加深之下,长安士民见傅弘之马术精湛绝伦,一时忍耐不住眺望,尤其是在这封赏阅兵之际。
    车上的金玉一闪一亮,令人心神动盪不止。
    平朔门三里之外,高耸站台立於眾军身前。
    先是王镇恶、毛德祖、沈林子、王仲德等诸前军將领,往后便是蒯恩、胡藩、丁旿、
    郑鲜之、顏延之、谢晦、傅亮等。
    傅弘之策马止於台外,一边驱使著从城门处不断涌来的军士,一边悄然入列,与沈田子路身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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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文武眾臣身后,则是一眾偏將且立下大功的军土,如陈泽、魏良驹、宋凡等。
    在这晋廷队列之侧,依有王尚、宗敞,甚至於昨晚连夜归附的胡翼度。
    五万將士自平朔门相抵至渭桥,即使他们整齐排阵布列,也几乎要將道路完全断阻。
    直到此时,零零散散从北方逃难而来的流民见此一幕,神情惶恐,纷纷绕道而行。
    虽说是封赏,但除去文武外,尽数披甲执锐,甲叶与刀戈擦拭的极为鋥亮,一道道军阵宛如玄龙,矗立於平地之上。
    刘裕乘风轮视一周,见人已齐整,遂頷首示意。
    “龙驤將军王镇恶!克復豫州司隶!逕取长安!功居其首!赏二百万钱!!锦绢三千匹!!”
    “仆谢主隆恩!!”
    王镇恶当即躬身作揖。
    一辆辆装载著钱帛的马车听令驶动,从台间左右肉墙中穿梭,在万双眼睛下,直往城门缓缓驶去。
    纵使他已不缺金银器物,可此番乃是刘裕赏赐,与自己夺来的大为不同,若无意外,他的封赏是最为丰厚的,待到建康的册封下来,方能加官进爵。
    如此多的钱財,赏不了属下,也只能囤积於库中。
    这两日他已令僕役好生打理了一番,库中还有宫库铜器,也不知能否放得下。
    “奋威將军毛德祖!屡拔固垒!驍勇莫当!赏百万钱!!绢帛两千匹!!”
    “仆谢主隆恩!!”
    “建武將军沈林子!公正廉明!才德兼备!於危卵振勇三军!赏百万钱!!绢布两千匹!!”
    “仆谢主隆恩!”
    “建威將军王仲德!统率诸军!沉毅多智!挥使得宜!克数重镇!遏虏南下!赏百万钱!!绢帛两千匹!!”
    “仆谢主隆恩!”
    “振武將军沈田子!以佯军深入敌腹!以寡凌眾!大破虏军!威勇难当!赏五十万钱!!布千匹!!”
    “威寧將军傅弘之———”
    “寧朔將军胡藩————”
    “新寧县侯蒯恩——
    ,“太尉督护丁旿———”
    刘义符看著原先排列如长江黄河的车队渐渐空了下来,早前心神激盪,半刻钟过后,神情波澜不惊。
    最大的封赏定然是以將帅为主,等到將帅们领赏后,方才轮到郑鲜之、谢晦等。
    相比於將帅,文臣们的赏赐並不算多,无有百万钱以上,布匹也未破千,毕竟拋头颅洒热血,关乎性命之忧,文臣在后方调度有功,但远不及前者。
    自古以来,除非玩弄权术,把持朝政,以文治封侯,乃至万户侯者少之又少。
    待到谢晦等人领赏谢恩后,便是出征在外的檀道济、朱超石等。
    虽然其人不在当场,但功名赏赐不能少,不论如何,该有的流程还得有,治军唯有无私无偏,方能使將眾平和。
    功劳相当,而因諂媚私交封赏不同,自然避免不了怨言嫉妒。
    等到文武领赏过后,便是数万翘首以盼,等待多时的士卒。
    陈泽在一道道震天动地的欢呼吶喊声中从列走出,上前受赏。
    魏良驹宋凡二人披戴著刻有麒麟瑞纹的玄甲上前。
    面对如此恢宏之景,万眾瞩目下,士伍出身的两人手脚都不大利索,甲內,汗水已如大雨倾盆而下,浸湿了全身,也就是刘义符以笑望睞,才使其胸腔渐渐平復。
    三人不经意间的以余光瞟了眼,陈泽微微低身,魏宋两人眼中露出怯意。
    要他们上阵杀敌眉头都不会皱一下,偏偏是在此时,作態便不自由的同妇人般扭捏起来。
    “擢陈泽为奋威司马!魏良驹为征虏督护!宋凡为征虏参军!”
    “仆—谢主隆—恩!!”
    刘裕看了几人一眼,转而向刘义符问道:“此良驹於千军丛中斩將?”
    询问声不大不小,正好让刘义符能够听清。
    “儿未有吹嘘,赵玄一军,唯蹇鉴与良驹最为武勇,其不怎晓兵事,但胜在威勇,孩儿於山阳城外时,便是他领著百骑冲阵,斩將夺旗。”
    听此,刘裕扶须笑了笑,问道:“你那支骑军至今不过三百人,尚不及一幢,为何置军主副?”
    白直武士千人建制为队,似这般直隶於己之私军,军官职位越少越好,军主幢主队主,盘根交错,多了不擅驱使。
    白直队名义上未设队主,实上是由丁旿担任。
    不设职,旁人也不好渗透,裁撤时也无需顾忌。
    刘义符望著军士们笑不可言的接过分发的绢布,回道:“北伐初,秦有步骑共十万,甲、重、游三骑之和约有三万余,姚赞麾下之安北军,常年与夏骑征战,擅骑者多,父亲若是能——”
    说到此处,刘义符赧然,毕竞早前在楼船上,刘裕有意要让朱超石建骑,如今后者新败,驻於河北郡与尹昭相望,他倒是有些“趁人之危”,喧宾夺主的模样。
    安定军才收编几日,刘义符便惦记上这支为数不多的精军,顿然让刘裕感到措不及防。
    年纪不大,眼光却愈发毒辣,其眾於城门外跪地哀豪,虽多是老卒,但与那些兵痞子不同,有恩报恩,国灭君授,迫不得已归降。
    现今士气低落,不大能用,可过一段时日,与先前整治麒麟军时般,广施恩惠,以礼待之,待到明年,又是一军忠不可言的驍勇锐士。
    北伐至今,降军八万,刘义符只取这数千精锐,要说刘裕丝毫不觉肉疼,那定然是违心。
    “整军之事,待日后再议。”
    刘义符有五百骑便敢横穿敌境,若有三千骑,怕不是要直取平城。
    先前一役,出於公私,刘裕一时间是不会再让刘义符乱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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