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8章 擢升

    第198章 擢升
    刘义符双手提著木箱,站立在院门前,他看向赛鉴眼,咳嗽了一声,后者当即上前开门。
    “看著赛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,刘义符问道:“又出何事了?”
    “唉,世子何时才能让仆—”
    “你若是瓮中之鱉,如何脱身?”
    刘义符反问后,当即快步进院。
    早前赵玄伤势未愈时,赛鉴虽有心跟隨他奔赴河东,但考虑到姚等人身处在洛阳,那时城中守备空虚,刘义符便让他住在赵府,贴身护佑赵玄。
    如今赵玄身上十数创伤口在薛氏“悉心”照料下,已然痊癒,除去留下些许抹不去的疤痕外,
    別无其他。
    不得不说,这道医世家的手法就是好,只要有钱採购到药方,这些外伤都不是难事,能让葛仲棘手的病症,大都是时代所限。
    即使根治不完全,可还能用药罐子吊著命,苟延残喘续命一两载者不在少数,多活三四载者亦有。
    寻常人家买不起草药,只得自己到山野中採摘,那些名贵药材,例如人参、灵芝、虫草等不是下心思,功夫就能找到的,哪怕找到了,也大概率是在豪强的地中。
    小病靠扛,大病等死,这是最真实的写照。
    年过四十,在百姓中已然算是长寿。
    刘义符拎著木箱,打量著院中刚砌好不久的夯土墙。
    这处府舍是新建的,一处院舍能住下十数人。
    刘义符为了安置只剩下半数的麒麟军土,特意向毛修之討来十余座府舍,以供其休养。
    魏良驹正面向朝阳躺靠在胡椅上,听得身后动静,遂偏首看去。
    “世子?”
    魏良驹旋即起身,可刚露喜的他,却因动作幅度太大,疼的吸了口凉气。
    “快坐,莫要起身。”
    见魏良驹不依不饶的作了一揖,刘义符便先將两盒木箱置放在石案上,隨后亲自搬了条椅子,
    令其一同坐下。
    “昨日可换药?”刘义符见他愣了下,说道:“凡在何处?”
    “他啊,手伤好了后,閒得慌,去別院登门了。”
    自山阳外衝杀过后,数千魏卒几乎一一授首,战胜后死者虽少,但伤者却多,得胜后还有四百余人,待奔赴至河岸时,便只剩下三百余人。
    刘义符至今也还只是征虏將军,无开府之权,更无提拔將领的权力。
    他虽有心给魏良驹等人加官进爵,但北伐大业未成,长安未克,眾多有功之士都无赏赐,唯待灭秦之后封赏。
    这种关键时刻,刘义符不搞特殊,便只能儘量优待军士,譬如屋舍、伤药汤剂、吃食之类。
    “你將提起来。”
    “这还是令仆自己来·—”
    刘义符打开木箱,將盒中备好的金疮药拿出,他看了一眼魏良驹,后者不堪重负,將角提起。
    “有些疼,忍著点。”
    说著,刘义符將那有些灰黑的绷布一圈圈扯开,一处黑绿相间的烂口露出於外,他不由皱起了眉头。
    “都生了脓包,此后一日比一日热,布药换的勤些。”
    半处结,半处流了脓,想必是走动时大意,用错了力。
    “去灶房取盐来,再打一瓢水。”刘义符唤道。
    “唯。”
    趁著空隙,刘义符问道:“待到秦灭后,你要何赏赐,尽与我直言。”
    提及封赏,魏良驹有些难以启齿。
    “世子,仆参军时也无甚大志,赵將军教仆等知恩图报,若要升了官,仆是否要独自领军?”魏良驹缓声道。
    “斩將夺旗之功不论,经此奔袭一役,我以丹水为誓,既要与你们同富贵,自然会调派与外。”
    刘义符见他面露纠结之意,说道:“依我所立军功,论功封赏之下,我会向父亲討要开府之权,届时扩军,你可任督护一职.兼任军中武职,如何?”
    话到如此,刘义符竟忘了他们这些士卒压根不晓官职,钱帛田亩虽不会少,但官职却才是最大的肥肉。
    当那句王侯將相,寧有种乎扬於世间,那些被迫从戎的大头兵,多少也会臆想那一日。
    但这一条路,实在是太吃天赋了,就以魏良驹举例,肩宽,身长,比起丁胡藩差一截,但已是军中翘楚。
    天下猛將何其多,可却大都在田亩、山野之中。
    细心筛拔,一军中,总会有那么几人。
    各国军职虽有所出入,但大同小异,自伍长到幢主外,魏良驹並无知晓,他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建立功业,以至於掌管千人之职。
    “世子所赏,是———有些太重了,仆只是副幢,升任督护,不就与顏公同——·仆万不敢受。”
    刘义符听此,苦笑一声,说道:“老师所任,乃是世子中军参军,你所就任的,是征虏將军之督护。”“
    征虏將军,汉光武建武中,始以祭遵居之。
    杂號將军,如龙骤、辅国、冠军等,相当於三品官员,属上品。
    在其之上,尚有前后左右四方將军,与军区司令等同,例如檀韶、檀抵二人便是任左右將军,
    委任重镇。
    此后为重號將军,征四方、镇四方。
    再往上,便是车骑將军、卫將军,含权量等同三公,甚至盖之,但名义上差些。
    最后,便是大將军之职。
    义熙七年,刘裕正月班师回到建康,被授为大將军、扬州牧,赐班剑二十人,虽然他极力推辞,但还是被迫应下,又將征伐中已阵亡將士的名单列上,请朝廷为其安葬,如果遗体尚未运回,
    便令主师前往收敛,送回故地。
    平定卢循之乱基本后,刘裕遂辞去大將军之职,改任太尉、中书监。
    大將军一职、车骑、卫將军以往皆是由宗室外戚所任,刘裕为考虑流言语,遂自降官职转任太尉。
    事实上,他担任何职位不太重要,手中握有兵权,就是直接篡位又如何?
    王朝初期的三將军,以及四镇將军之职还是实心的,待到中期或是末期,被那帮宗室外戚搞的乌烟瘴气,以至於征战时,实权甚至不比杂號將军。
    开国郡公是异姓臣的最高封爵,以郡为封地,位同三公,有世袭之权。
    再往上走一步,便是国公。
    例如魏公曹操。
    曹操是开闢了国公这一爵位。
    虽是公爵,但封地远盖亲王,
    刘义符为郡公世子,与三品征虏將军相差无几,这只是名面上,若按部就班的继承爵位,他便是郡公。
    你將军职怎么可能世袭?
    当然,除去继承权,能受封为杂號將军的,多少也有爵位封地,
    比如县爵,一郡有数十个县,此外,还有贫富之分,细展开来,更为繁琐复杂。
    豫章郡,已是天下为数不多的富庶之地。
    顏延之任为世子参军,魏良驹任为征虏参军,两者又大为不同。
    世子属僚都是刘裕做主安排的,与刘义符还真没多大干系,如若是將军属官,经此两番战役后,提拔几人,倒不算什么。
    思绪一番后,魏良驹似是明悟,他以笑掩饰尷尬,说道:“仆上阵廝杀是为报世子之恩,官职——....”
    “公私分明,以你所立战功,就任督护,已是绰绰有余,做官还不简单,有样学样便是。”
    刘义符两番劝诫之下,魏良驹愧然受之。
    谁会厌恶高官厚禄?大家都是普通人,谦让一番足矣。
    过了,便要適得其反。
    赛鉴在灶房中捌饰了一番后,才將盐水取来,刘义符接过手后,又让魏良驹忍痛,將其洒在脓包处。
    魏良驹咬牙忍了好一会,终是没有吃痛出声。
    涂抹了疮药,重新包扎过后,刘义符便將另一箱打开,將其中盛著鸡汤的砂锅端出,又令赛鉴去拿几双碗筷来。
    魏良驹,说道:“要不仆让—
    “其余院舍有奴僕相送,你儘管吃便是。”
    魏良驹心有不安,总觉得自己不配受此殊誉,他接过刘义符呈过的鸡汤,看著碗中的硕大鸡腿,以及那汤麵上漂浮的油脂,咽了下口水。
    半刻钟后,宋凡提著食盒推门而入,他见院中三人围案而坐,不由一愣。
    “你可吃了?”
    n
    “吃些。”
    “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