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章 左边那个叫一棵草,右边那个叫一枝花

    拓跋南会知道这件事是苏大人做的吗?
    一棵草想起来还有些小激动呢,在大王的雷点面前撒野,也就只有此时的他能够做到了。
    谁不知道新齐王异常残暴,对於有过错的將领,或者是手下都是极为残忍的,王庭里每天都会有被他迁怒的內侍抬出去。
    他当然不知道了,不然怎么会对苏砚冬写招揽书呢?
    苏砚冬分析齐王並没有这样的城府,不然也太可怕了。
    “大王,您从前在南风馆打工的事还记得吗?”
    一棵草看到齐王的瞳孔紧缩,“嗬嗬”地喘著粗气,嗓子里面明显有痰。
    这也是他和苏大人的计策,只要给他点上曼陀罗香,让齐王多梦,最后以羊肉为引,引出他这些天烦躁的肝火,点燃他的全身。
    这简直是天衣无缝羊肉局啊!
    一棵草在心里讚嘆著苏大人的英明神武,面上却仍旧一边担心一边小声说著。
    “大王,还有人惦记著您的滋味呢!”
    齐王屈辱吗?
    当然屈辱!
    此时他的眼神像是要杀了所有人。
    好不容易过了五年,他的记忆逐渐消磨,坐稳了齐王的位置。
    为什么会有人突然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?
    他被痰呛住的气管让他脸色憋得涨红,眼神却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一棵草。
    那些可恨的手……还有轻蔑的眼神!
    仿佛被一棵草拖回那一年,分明是狠狠削弱了大虞的有生力量,怎么转眼就从使馆到了南风馆?
    “南公子醒了?”
    “今日务必接客十五,不然……”
    他堂堂大齐王子,怎么会受这种气?还南风馆?他马上就回国稟报父王,让大齐彻底进入大虞!
    “啪!”
    一巴掌抽过来把他打回现实。
    在那一个月里,他既不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也不是。得到尊敬的他国贵客。,甚至连男人都不是。
    可在他忍辱负重,得到王位之后,分明已经把那些人都给除掉了,为何还有人知情此事?
    他强大的意志力,硬生生把那口痰给吐了下去。
    布豪!
    不是应该把他气死吗?怎么会还活著?
    “残暴不仁,野心勃勃,等到现在这种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了。”
    一枝在旁边感嘆道,却没发觉齐王已经渐渐活了过来。
    你这个笨蛋还在这里感嘆啥呢感嘆?不知道反派死於话多吗?不对啊,他们也不是反派啊。
    他们是代表苏大人的正义骗子团队,专门为了大虞而另闢蹊径。
    一棵草隱隱感觉到不对劲,他看了一眼自己头上的草,没问题啊,这就是曼殊沙华的叶子。
    隨后他又看了一眼,一枝头上的。
    “我给你的你怎么没戴?”
    一枝面色沉重的对一棵草说,“你给我的分明就是毒,我就知道你老小子不安好心!”
    “我给你下了解药,你为什么不戴呢?”一棵草,没想到这么完美的计划居然被一枝给破坏了。
    苏大人不让一枝来参与这个计划果然是有道理的,不然的话连此时九成的进度都达不到。
    “说!你们是谁派来的?!”
    齐王此时缓了过来,看到旁边的內侍都东倒西歪,知道自己中了计,却不知道从哪里就开始中计了。
    “快走!”
    一棵草遗憾的看了一眼齐王,差点就把这个小不死的给气死了。
    这玩意儿怎么这么命大呢?难道祸害遗千年是真的吗?
    一枝隱约感觉到是自己犯了事,却不知道是哪里犯了事,这些年他心直口快得罪了不少人,还以为能和眼前这个老不死的一起一直活下去呢!
    “我走之后……莫要来寻仇了……”
    这天衣无缝羊肉局本就是他添油加醋的结果,本来苏大人只是想让他把齐王气病,延缓进攻大虞的脚步。
    可是人终究逃不过一个贪,他现在就因为这摊翻了车,明明这么大的功绩,若是做成了能带著这枝一起回中原,再也不用受北疆苦寒了。
    八年前被保下来的命,此之还是要还回去了,他不舍地看了一眼老友,想到日后不能再和他一起嘮嗑斗嘴,还有些遗憾呢。
    “你在说什么?我们一起走。”上次一棵草这样和自己说话,还是在八年前,有什么事情不是他们俩可以一同面对的呢?这么多大大小小的生死劫都渡过来了。
    齐王狰狞的在旁边笑著,以为他不存在吗?不知道反派死於话多吗?眼前这两个刺客小人即將死在他的刀剑下。
    一棵草扑向了齐王,死死地拖住了他,还转头对一枝吼著,“快走,不要辜负我用命为你换来的生机!”
    八年前官兵追来的时候,他把一枝丟下来独自面对官兵,最后看到他伤痕累累的样子,还是束手就擒了。
    如今也算是还他了吧,这呆子既聪明又不聪明,说话准又不准,倒霉的从来都是他自己。
    “你以后就修炼闭口禪吧,莫要轻易动口!”
    狠狠的推了一把一枝,一棵草扑向了齐王的刀。
    人这一生还是抵不过一个贪慾,就如同此时一样。
    一枝眼睁睁看著多年的老友被刀剑刺穿胸腔,愤怒地扑向了齐王却还是抵不过被串成串的结局。
    那柄剑穿过了一棵草的胸膛,又穿过了他的胸膛,这是不是意味著心连心呢?
    怎么人生到最后他还在讲冷笑话,怪不得一棵草老是说他无趣,他辜负了儿的多姿多彩,从来都是这么无趣。
    两个人齐齐趴在地上吐血,最后看了一眼对方沉沉睡过去了,世界陷入了黑梦。
    没有比现在更安详的时刻了。
    不会独留对方一人在世上牵掛思考逝去之人徒增悲伤,共同赴死,也算是一种好结局吧。
    只是人生的最后时刻,两人共同回忆起从前被苏大人一起拯救的时刻。
    那时他说不过是骗了些富户的银钱,用来救济那些贫民,这又有什么达到死罪的程度呢?
    那些姦淫抢夺良家妇女,害得平民家破人亡的勛贵子弟从来都不管,这种没有身份背景的就往死里判是吧?苏砚冬看不下去。
    “打打杀杀成何体统,嚇得草草就不好了。”苏砚冬受人所託,知其罪不至死。
    “是……是,大人,您的草可还是很珍贵的。”那县官抹了抹额头。
    “您的草在哪里?”小心翼翼地问著,他得罪不起御前宠臣,时任钦差大臣的中书舍人苏砚冬。
    “诺,台下跪著的就是。”
    台下跪著的两个脑袋埋的很低,一个人眼睛很小神似他现在看到的一个羊村村长。
    另外一个则面容瘦削,还有些黑,更像是羊村村长的好朋友。
    “左边那个叫一棵草,右边那个叫一枝。”